最近幾天,隨著全國兩會召開的日子不斷臨近,來自社會各界的代表委員將會提出怎樣的提案、議案與建議,再度成了輿論場上的熱門話題。3月1日,全國人大代表蔣勝男提出的一項建議,在網上引發了大量討論與關注,這項建議,便是此前已經有人倡議過的“非法代孕入刑”。
具體而言,蔣勝男在建議中提出:我國應在法律層面上明確非法代孕相關組織者、從業者入刑的原則。盡管這并不是蔣勝男為今年的全國兩會準備的唯一一條建議,但是,由于代孕話題廣受社會關注,輿論敏感性極強,這條建議很快就登上了熱搜榜單,贏得了不少網民的叫好和支持。
在我國,代孕產業從未取得合法地位,《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管理辦法》和《人類輔助生育技術規范》對此明令禁止。因此,不論是在國內開展代孕業務,還是為有代孕需求的人介紹代孕對象,都屬于違法行為。與此同時,在道德層面上,多數國人都認為代孕可能造成對孕母的傷害,帶來潛在的倫理問題,因此普遍反對代孕。令人遺憾的是:法律與社會觀念的雙重壓力,并沒有讓潛藏在國內的代孕市場就此消失。不久之前,引發巨量關注的女星鄭爽與男友赴美代孕一事,更是將國內中介安排客戶出境代孕的“灰產鏈條”暴露了出來。
面對“禁而不絕”的非法代孕問題,僅靠現行法律和社會輿論的約束,還有力有未逮之處。知名藝人尚且能在代孕之后“暗度陳倉”,將此事隱瞞甚久,那些隱藏在公眾視線之外的代孕現象,很可能更加猖獗。為了改變這種現狀,嘗試以更加嚴厲的措施懲戒非法代孕,從而形成威懾,不失為一個可行的辦法。蔣勝男代表的建議和公眾對她的支持,正是基于這一方面的考慮。
一條法律能否充分發揮其效力,讓人自覺遵守,不僅取決于法條本身,也取決于其執行機制。只有讓違法者為其違法行為承擔后果,付出足夠的代價,才能彰顯出法律的權威。具體來說,有些違法行為,由于收益有限,只需要較輕的懲戒措施就能得到遏制;也有一些違法行為,由于收益較高,只有足夠嚴厲的懲戒措施,才能防止不法分子鋌而走險。
在當前的社會環境下,非法代孕產業不僅利潤豐厚,也很容易“瞞天過海”,倘若沒有足夠嚴厲的懲戒措施,自然會有人把這當成一份“低風險、高回報”的美差。要改變這一局面,將非法代孕納入刑法范疇,追究其組織者、從業者的刑事責任,是一個值得立法工作者認真思考的建議。同樣是違法行為,是否入刑,在公眾的觀感中差異極大,給不法分子帶來的壓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語。一旦這一建議得到采納,鄭爽“代孕門”曝光后,介紹其出境代孕的從業者大方受訪、在媒體面前侃侃而談,仿佛自己光明正大的情況,自然不會再度出現。
目前,“非法代孕入刑”還僅僅是人大代表與部分網民的建議,距離進入立法流程距離尚遠。對此,立法工作者和法律界人士還應在秉持刑法謙抑性原則的前提下,對細節詳細論證,謹慎做出決定。但是,無論如何,非法代孕應當受到更加嚴厲的打擊,都是中國社會的普遍共識,為此,社會各方還應共同努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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